李渝《朵雲》這一部作品在我第一次讀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像是一篇單純描述他的生活背景的文章,比起陳映真《山路》來說沒有比較強烈的情緒起伏,以及慷慨激昂的高尚情操,給我的另一種感覺像是描述著他的童年他的隔壁鄰居老夏。

  但文章當中有許多令人覺得不錯的敘事修辭,例如對著剛搬進新家然後眼前對窗子的景象的描述:

  「窗緣上邊鑲著隨樑,五、六寸寬的橫木,鏤空刻了幾筆山和水的線條。黃昏又從那裏摸進來,落在阿玉腳旁的席面上,留下了一排鬱金色的山水畫……」

  此句對家中窗子的形體描述,讓我們能對文章當中對事物的想像能更加的明確。
  「誰家的鴿子排在屋簷,咕嚕嚕咕嚕嚕擠來擠去,搓摻著脖子」

  我喜歡她這樣敘述著屋簷上的鴿子形態。文章當中對鳥的敘述也佔了很大的比例,就好像敘述者的眼裡周遭都有鳥的存在,無論是哪一種鳥類。

  在文章當中我覺得鳥占了很大的作用,一種「提醒」的作用,無論是窗外的鳥還是鳥籠裡的鳥兒,都似乎代表著一種情緒上的表達或者隱含著另一種意義。我們可以從文章當中找到例子:
   「啄,啄,啄,竹籬笆那邊傳來輕輕的叫喚。
   阿玉斜過頭,從籬縫看過去,一個小老頭,仰頭站在屋簷下。
   頂頭上的頭髮都朝後翻,透著茅草般的光亮。
   從手裡的小三角包,抓出一把穀子。
   吃阿,吃阿,仰頭對著一個籠子,小老頭低聲說。…….」
 

   「白煙裊裊穿過瓜葉,昇去近夜的天。
   可是-,那時候,誰又不是左派,誰又不是革命志士哩。洗碗水聲間,
   父親逕自低聲說。啾溜溜地,全身金黃的鳥,開始叫晚食。…」

  敘述鳥的出現讓文章的帶有另一層緩和的作用,讓文章的另一個意義被作者對鳥的敘述給遮蓋,其實這樣也讓讀者在讀文章的時候對不會那麼容易讀懂的段落也有提醒加強的作用。

  接著父親在文章當中重複說到的兩句話也讓文章有更深的引導發想作用;第一次父親對著母親說到老夏的事時:
  「一個人住,倒也是寂寞」父親說
  

  然而到後來母親又提到老夏和下女的事情時說著蠻諷刺性的話「也真是,堂堂一個教授-」,父親過了良久接著話說
  「一個人住,可也真寂寞」父親說

  在文章當中老夏是一位孤單的奮鬥者,生活在台灣這新生活之地,即使老夏在年輕的時候是多麼的風光,但這一些風光的姿態卻被戰亂時期摧殘,老夏也是想極力的去適應新的生活揮別過去的陰霾,文章的重點是張教授的一段話,
  「誰不二十幾?張教授說」
  「一車車給拉走的,連麻袋都來不及蓋的,也都二十幾呢」
  「不都給清了。二十幾。」
  

  接著作者又加強對時代的闡述,「為了不好讓人聽見,牌桌設在屋內,上面還加了床軍毯。人聲和牌聲都從軍毯地下悶著出來。」

  在這戒嚴時期人人自我警惕安危的時代,人們的內心情感都彷彿被壓抑住,就像夏教授會與下女暗通款曲一般不得見人似的,那時候的人價值觀都處在傳統的思維上,就像是母親說的老夏的太太還在大陸,添甚麼房之類的話。老夏對著小玉說著「中國的東西更好,可惜這裡看不到」;「中國人,是不能不看的」,說著思想上的被監禁,溫州街的一切就像是想念故鄉的縮影,人人其實是想著故鄉的,但因為現實面的警告,逼著大家都像是被噤口的籠鳥一樣,作者利用鳥聲的描述希望凸顯人們必須自由,鳥可以自在的生活,為何我們要如此這般壓抑等等。我覺得文章開頭說到的星期天那藍天上朵雲正代表著「自由」的象徵,就如同禽鳥自在的展翅啼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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