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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這一篇小說像是融入了作者陳映真本人對自己生存的時代的一種對話,始讀這一篇短篇小說的時候,作者透過旁觀者角度且同時也表現小說中主要的歷史述說者-蔡千惠。故事的起頭用追溯的方式回想起蔡千惠那作為事件旁觀者的心態感受到自我內心的渺小,且用他自己微薄的心力去實踐對那充滿慘白色時代的犧牲、對社會的貢獻種種;作為李家的「甘苦人」無悔無私奉獻她這一生,並且追憶起那時代的感嘆。

  文章中在起頭時她的小叔李國木說明大嫂蔡千惠的病情即指出:「伊就是那樣的萎弱下來。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那樣地萎弱下來了。」作為小說中一個伏筆。說明蔡千惠得的是心病,而住院並不是因為生理的病痛,而且這心病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了解的到的心理壓力,始至於李國木看見阿嫂病倒的那一刻,他的情緒上苦悶已久的壓抑終於忍不住滑過自己的臉頰,然而這種壓抑的情緒又如何對醫生們解釋述說呢?

  蔡千惠的年代處於戰後初期,經歷白色恐怖最慘烈的時期,且在文章中寫的最為無奈的一段,細說著白色恐怖的悲哀:

  「有誰敢告訴你,家中有人被抓去槍斃的人的家,該怎麼走?」伊於是歎氣了,也於是總要說起那慘白色的日子。「那時候,在我們桃鎮,朋友們總是要不約而同地每天在街上晃著。」伊總是說,「遠遠的望見了誰誰,就知道他依然無恙。要是一連幾天,不見誰誰,就又斷定他一定是被抓了去了。」

  這幾段文字上對時代的書寫,寫著那時代的背景和承起頭大嫂為何會對那生活的環境感到懼怕,就如同小說中寫到楊教授會問起病人有無心中感到過分地憂傷、忿怒等情緒上的表現一般。那是個令人感到恐慌的社會,當時李國木的年紀還小,所以在文章當中所書寫的李國木孩童時都是一臉懵懵懂懂的模樣,且陪著他的大嫂同進煤坑。

  接後就寫了一段知識份子的悲哀,阿嫂堅決的贊成阿木去讀書,但阿爸看見自子的孩子被抓去且一去不回,以至於對阿木去讀書這件事強烈地持反對意見。

  阿爸生氣似的說,「坤仔他……錯就錯再讓他讀師範」

  接著阿爸又說,「說什麼讀師範,不花錢。」……

  從這些片段的語句了解那時候成為知識分子是多麼不被贊同的一件事,當權者限制了社會的言論,管控人民的思想自由,大力地鼓吹著「反共」的思想當道,這是與原本人民生活上不相干的活動,人們卻要被逼迫的執行且被洗腦化,但有部分的左翼人士不滿這樣的做法,但大多都是被抓去的,留下因失去而感到痛苦的親友「無語問蒼天」。所以那時候如果違反言論上的禁忌,就有可能被抓起來,並且槍斃。這是多麼不合理的行動,像是獨裁式的作風,但這是真實的存在,所以人們對於這樣的恐懼產生一種消極的防衛心態,就是「不理會、不接觸」,許許多多的知識分子和人們都是消極的生活在這樣慘白的時空當中。

  在文章的後段是最為精華的地方,也是全文的關鍵,而這裡有許多的語句都隱含有許多意義,且一一的作一說明.

  我認為最可呼應前文的一段是大嫂坐在運煤車上忽然柔聲地唱著「三字集」,但卻對著那時的李國木說道,「不能唱,不可以唱喔,現在」,並且在接後地對著那時的李國木說著這首三字集是他的哥哥李國坤教他唱的,並且說這三字集是用來「反對日本人的」,而李國坤書寫的三字集就像是書寫著反對當時當權者的不滿的情緒一般,他的大哥也因創作改寫這首教育低下階層的貧民的詩觸怒了上級階層的當權者反而被抓了、犧牲了。

  最後作者寫了一段話說明了大嫂情緒崩潰的一切,『幾十年來,大哥一直是阿爸、大嫂和他的渴念、恐懼和禁忌,彷彿成了全家-甚至全社會的不堪觸撫的傷痛…….而這些隱隱的痛傷,在不知不覺中,經過大嫂為了貧困、殘破的家庭的無我的獻身,行程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驅迫著李國木去「迴避政治」、「努力上進」。…..』,最後到大嫂終寂了一生。

  在李國木看過大嫂給黃貞柏先生的一封書信中,提到大嫂蔡千惠對時代的犧牲者的景仰和崇拜,包括國坤大哥和貞柏桑在內,大嫂想做的事是像他們一群犧牲者那樣對社會對時代無私的奉獻和無悔的爭取他們的自由所做的反抗,是個「喫盡人間的苦耐而不稍悔」的妻子。大嫂對李國木家的奉獻是以愧對於自己二兄漢庭對這些犧牲者的背叛做一個代罪式的懺悔。

  蔡千惠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贖回對自己家族的罪惡,用自己的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使自己不會那樣感到羞恥及不忠,藉以換取對這些犧牲者的褒賞與同情。然而在時代的進步和推進,蔡千惠不知不覺中遺忘了做這些事情的本意且說自己墮落了自己,也對這個罪惡感漸漸遺忘,並說自己是「被資本主義商品馴化、飼養了的、家畜般的」一群生還者,使至於她之後聽到貞柏桑出獄的消息後,心中又回響驚起了過往的初衷和使命,因而有了絕望性和廢然的心懷。

  最後,對著出獄的貞柏桑說著這墮落的世界對於貞柏桑而言,恐怕也是一場艱難崎嶇的開端且走起來更為辛苦,這種悲觀式地述說著這世界的迂腐,但相信他們,支持他們爽朗地去面對且繼續去對這一生戰鬥。蔡千惠的這一段話說著女人的堅強並未缺席在政治的受難革命中,女人們不像是李國坤和黃貞柏那樣英雄式的犧牲方式,而是做一個默默的耕耘者,為這一塊土地盡心地去做貢獻,用他們的血汗去滋養下一代 -如李國木等人一般,同樣能表現出對社會有著崇高的理想與革命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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